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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国考一:温厚的志向

“我说石掌柜,你这账算错了吧,我记得一共喝了十一壶酒,这四坛是哪冒出来的?还有,这菜单也不对,我记得就了一只烧鸡,那四只是哪冒出来的?”周冲吐沫横飞。“周军爷,我老石做生意,足斤足两,童叟无欺,您也是老客了,还不了解我?这四坛酒和四只烧鸡是您同伴打包走的,他们说您今天请客,都记您账。”

“铁将军、小飞飞、方小子、庄小子,你们也太不厚道了,连吃带拿啊!”周冲略微一想就知道是谁干的。飕飕飕飕,四道人影各自飞,只留下温厚、孔青松、孟虎啼笑皆非。

入驻地,方圆将自己顺的那份赠予孟虎,让孟虎路吃喝,孟虎也不推辞,一路相处,他是真的喜欢这几个学子。“四位公子,祝高中,在下在肃州等你们的好消息。”“孟大哥,一路保重。”众人依依惜别。

回到营房,庄不平拿出自己那份,又掏出油纸包好的卤牛肉、花生米、蘸酱菜。邀请郭兴国、洛小河一起吃喝。

“我去,老庄,你啥时候搞的这些东东?”方圆想,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中途我不是去方便了吗?就溜到掌柜那,说都是熟客,怎么不得赠送点啥。”庄不平洋洋得意。

“你牛,小弟对你的敬仰如河之水滔滔不绝!”方圆伸出中指,庄不平以为在夸他。温厚和孔青松也是无奈,近墨者黑,近猪者肥!

“快快,赶紧的,拿自己的碗筷和杯子,饭馆里的家伙事太大,我又没带包袱,没法顺。”众人捂脸。

郭兴国和洛小河自小没怎么喝过酒,三五杯就醉了,睡得呼呼的。

见二人睡着,方圆继续劝解。“温兄、孔兄,您二位也别再生周大哥他们的气了,自古文武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他们没有恶意的。”“可是你还不到十二岁,庄老二也从来没过战场,他们还是太草率了。”孔青松依然纷纷不平。温厚没有接话,走神了。

“兄长、兄长。”“抱歉,在想一些事情。”温厚饮了一杯。“青松,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遇到同样的事情,比如异族杀来,我们有没有勇气站城墙或者拿起刀剑。”“应该有吧,但肯定会腿软。”孔青松实话实说。“那,周冲他们做的就没有错,经此事,方小弟、不平遇到同样的情况,一定比我们强!”众人沉思。

国考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学子们基本都足不出户,抓紧一切时间温习,就连方圆和庄不平每日的操练时间都缩短到一个时辰。

另一边,前期筹备早已就绪,安王范哲在学子封闭管理后,才点国子监祭酒柳闻之为主考,礼部侍郎秦文章,户部侍郎典农,兵部侍郎楚江南为副主考,用心良苦,考虑不可谓不周全,却又耐人寻味。

五月初九,国考的学子们早早在考场外排好队,卯时开始检查入场,每人都有独立的考棚。辰时开考,亥时结束,考试内容依次是基础、诗词、策论三项,指定的位置提供饮食,三急也有地方解决,每一个时辰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但不允许讲话。

科考绝对是一项伟大的发明,绝对的以结果为导向,只要考就能够做官,不像方圆前世的高考,有些时候毕业和失业同一天,某些奇奇怪怪的专业也是针对性不强。方圆前世校招时就遇到一位农林经济学专业的学生吐槽,自己所学的专业课和市场营销专业一致,而且还多学了几门农林方面的课程,可是一到找工作,用人单位看到这个专业就直接pass,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考场静寂无声,只有考官往来巡视的轻微脚步声。

温厚通读了一下试卷,基础没什么难度,诗词为自强咏志,而策论的范围很大,安民、富民、强兵、卫国、治国、强国。

仅用了一个时辰,温厚就完成了基础一项,检查无误,待墨迹干透,糊名,放入身边的第一个盒子里。

自强咏志?温厚想起了肃州常年干旱,想起了家乡的戈壁黄沙,又想起了这一路看到的花红柳绿、绿树成荫,百姓的富足都强于肃州,不由悲从心来。提笔写下《悯旱》:镇心帷车坐,偏愁云气晴。客行殊望雨,敢说为苍生。

策论本就是温厚所擅长的,要说温厚没有雄心,那是假的,谁不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为了准备的更充分,年少成名的温厚拒绝了五次大离王朝的国考,幸得如此,他也躲过了给大离王朝陪葬的命运,一直到二十八岁方才参加科举,而且是安国建国的第一次科举,一路过关斩将,府试、州试都独占鳌头,如若国考才拿第一,那可真是连中三元,必然会被记录在安国史书之,文人爱名,温厚自然也不能免俗。沉思良久,温厚决定赌一赌,写一篇大文章。

治国首当治民,民富则国强,今我安国幅员辽阔,民众却稀少,在册仅四百余万户,且分布不均,多集中在秦、陕、陇三州,偏远如肃州不足三十万户。如今天下大乱,如我安国安定者凤毛麟角,可制定引民移民之策,授予土地,以壮国力;奖励百姓拓荒;战兵、府兵也可屯田。

安国六州地貌各异,当因地制宜,种植不同之作物,善麦则种麦,善粟则种粟;不适种植之地可植牛羊喜食之物,发展畜牧养殖业。温厚将多年调研的各州作物亩产数据以及各地畜牧养殖量数据作为佐证。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安国六州不缺耕牛,然各地之耕作之器具颇有不同,当择其精华、弃之糟粕,鼓励耕作之器具改良,择专人教授。温厚列举了几种安国较为优秀的耕作器具。

毋坏屋,毋填井,毋伐树木,毋动六畜,有不如令者,死无赦。古之法令,然遵从仅为基,当兴水利,种树植草,肥沃土地,则引民移民事半功倍。温厚又依据自己对安国河流的了解,做了引水的建议。

农国之根本,商国之推力,我安国六州物产丰饶,除国之禁运之资外,可制定优渥之策,大力发展商业,多屯民生、军用物资,钱可外流,涉及国之稳定、民之稳定的物资尽量只进不出。物资丰饶,至天下大变,内可自保有余,外可拓土开疆。

佐以吏治清明、法制通彻,引大才、用大才,兴教育、强军事,则国之强盛,一统天下可期也。

治国论,挥挥洒洒,一蹴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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